2022年3月20日，武汉，考生参加2022年湖北省选考。（视觉中国/图）

这项曾经只针对公立名校的选拔，如今也向民办高校毕业生开放。2023年9月1日，上海市委组织部发布2024年高校优秀毕业生选拔公告，上海市7所民办高校学生入选。

选拔生是组织部门从高校招收的应届毕业生，选拔生分为定向和非定向两种，招收时对政治状况、奖学金、学生干部经历等有特殊要求，其中定向选拔要求比较严格，主要针对国内重点高校或部分高校的重点专业，而非定向选拔最低要求一般为普通公办本科高校。

但选拔格局正在发生变化。据南方周末记者不完全统计，除上海外，湖南、福建等地部分民办高校毕业生也具备报考资格。此外，四川、山西、广东等10个省份将报考范围扩大到国外高校。

此外，选调生规模也在扩大，这与各地稳就业政策有关。2023年7月，上海市就业工作领导小组印发的稳就业措施中提到，逐步扩大选调规模，要“继续实施选调优秀高校毕业生工作”。

“最重要的是，不能以学历来评判英雄。”一位接近上海市委组织部的人士对南方周末记者说。

随着范围扩大，门槛也在提高

根据上海市委组织部发布的公告，可报名参选的高校包括北京大学等44所专业不限制高校、中央财经大学等30所专业限制高校、华东政法大学等29所地方高校以及新增试点高校等四类高校。

第三类“29所地方高校”中纳入民办高校，共7所，分别是上海杉达学院、上海视觉艺术学院、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经济人文学院、上海建桥学院、上海师范大学天华学院、上海兴伟学院、上海立达学院。

这些学校大多由专科升格为本科，其中上海立达学院是升格时间最晚的一所，2018年才开始招收本科生。

民办高校毕业生招录并非2023年启动。南方周末记者调查发现，这一政策早在2021年就已实施。此前，上海仅招收北大、清华、人大等15所高校毕业生，其中9所为本市985、211高校。

自2021年起，上海将放宽高校条件，将30所地方高校纳入名单，其中包括前述7所民办高校。

作为补充基层党政领导干部的重要途径，选拔生制度自诞生之日起就旨在择优录用。1965年，教育部选派部分大学毕业生到农村工作，选拔生制度由此开始。20世纪70年代末，这一制度在各省逐步推行，选拔对象主要是党性坚强、品学兼优的本科毕业生。为解决基层干部队伍缺乏高学历人才的问题，2009年，重庆市首创了对清华、北大等985高校进行定向选拔的制度，拉开了名校定向选拔的序幕。

南方周末记者注意到，部分省份的定向招聘公告会专门写明，招聘机构范围不包括独立学院和民办高校。不过，部分省份将招聘范围扩大至民办学校。从全国范围来看，福建、湖南部分民办高校毕业生也可报考招聘。福建采取名额分配的方式，将招聘名额分配给省内民办高校，如仰恩大学等。

随着范围扩大，申报门槛也在提高。以上海为例，并不是所有名单高校毕业生都具备申报资格，除了年龄、学业成绩要求外，还需满足至少一项“其他条件”，包括是中共党员（含候补党员）、担任学校或学院团委书记1年以上、获得过荣誉称号或优秀、三好学生奖学金等。

对于上述第三类地方高校，包括民办学校，申请者须同时满足获得国家奖学金或上海市奖学金的要求，且担任学校或学院系团委书记等相关职务一年以上。

湖南省2023年选拔考试不再区分普选与定向选拔，对“双一流”学校和非“双一流”学校毕业生报考岗位不再进行限制，但考生均须符合(预备)党员、学生干部任职条件。

海外大学纳入选拔范围

值得注意的是，此次上海选拔的第四类试点高校首次将世界排名前50位的海外大学毕业生纳入其中，分数线由市委组织部另行制定。

据南方周末记者统计，截至2023年9月，已有10个省份明确表示招收国外大学毕业生。

大部分省份以QS世界大学排名前100名界定学校范围，并要求考生具有硕士或博士及以上学历。部分省份对本科学历有限制，如河北省要求考生必须取得纳入选择范围的国内本科高校学位。

对于留学生是否是中共党员、是否获得过奖学金，各地规定不一。如广东、山西等地没有硬性要求，只是在公告中写明符合条件者优先录取。北京则要求留学生满足以下三个条件之一：中共党员（预备党员）或“三好学生”等荣誉称号（最高学业期间获得）、或有军队服役经历。

从组织部门的工作难度来看，将国外大学毕业生纳入选拔范围可能难度较大。2022年12月，有网友在人民日报领导留言板留言，建议福建将国外学校优秀毕业生纳入选拔考试。福建省委组织部回复称，“因无法深入实地考察考生并得出结论，所以国外大学一直没有纳入选拔范围。”

四川是招收海外高校毕业生数量最多的省份，也是全国最早引进海外高校毕业生的省份。早在2015年，该省就出台了海外高校毕业生单独政策，首批招收海外高校毕业生24名，其中包括5名博士生。2023年，四川定向选拔生源中，海外高校毕业生达到82名，是2015年的3倍。

据南方周末记者不完全统计，2015年四川省首批招聘的24名外国大学毕业生中，目前已有4人达到专职教授级别。

“每年只有一两次”

入选学生范围为何扩大？“之所以纳入民办高校，既是为了优先考虑地方高校，也是不以学校背景论英雄。”一位接近上海市委组织部的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，选拔审核时，高校上报的人选会分配给分管干部，并根据学生获奖等基本情况等指标进行加权考核，“与学校没有挂钩”。

其实，早在2018年5月21日，中共中央组织部就召开了激励干部新时代担当新贡献、加强和改进选拔任用工作座谈会，其中提到“突出政治标准，适当扩大规模，分级分类精准选拔任用”。

不过，各地扩大选拔生源范围，也是为了稳就业。上海市就业工作领导小组2023年7月印发的《优化调整稳就业政策促发展惠民生若干措施》中，提出“逐步扩大选拔规模”。2023年，重庆公布的非定向选拔生源数量达600人，较上年的400人增长50%。

范围扩大后，是否会有更多民办高校毕业生进入选拔序列？

上海建桥大学、上海散打大学就业办工作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，“这几年，都没有学生通过上海选拔考试。”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人文经济学院一名工作人员透露，“每年也就一两个。”

上海散打大学的工作人员认为，虽然可以参加考试，但“确实比较难，要满足奖学金、班长(等要求)”。

前述接近上海市委组织部的人士表示，考试过程中，名校学生整体表达能力优于一般民办高校，“最终录取结果呈正态分布，北大、清华、人大毕业生较多，其他高校毕业生较少”。

南方周末记者苏有鹏南方周末实习生黄小英